「沒有同意，就是性侵！」保持沉默不代表同意 西班牙法院修改性暴力定義 提高女性性自主權
2020 年三八婦女節時，西班牙政府宣布一項，讓各界女權團體和所有女性振奮的法律草案，針對性暴力的法規做全面性的調整，並且修改其對強暴的定義。2016 年，西班牙發生一起社會輪姦案，當時 5 名自稱「狼群（wolf pack）」的男性集體強暴一名年僅 18 歲的年輕女子，但由於在西班牙的律法下，受害者必需表明受到威脅和恐嚇，才能確立強暴罪，而法院以「影片中女子保持沈默也未反抗」為由，讓 5 名男子獲判量刑較輕的「性虐待罪」，而非量刑較重的性侵罪，讓女性蒙受其冤，也讓西班牙政府受到國際嚴厲譴責。
「狼群」這件案件的最終判決，持續受到各方人權團體的關注。在過去，性侵害防治教育宣導中，我們常以「 No means no 」的方式來定義性侵案件，意即任何人都有權利拒絕不愉快的性要求，並且有說 No 的權利；但這樣的立基點，對性侵被害人置於完全不利的境地，因為被性侵的對象往往在事發當下，是沒有權利說不的。
國際特赦組織歐洲區研究副秘書長 Massimo Moratti 表示，缺乏合意的性行為即是強暴。法律若假定受害者無肢體抵抗即是給予同意，此定義便會造成許多弊端缺漏，也損害法律程序。因為「非自願性癱瘓 (involuntary paralysis)」或、「動彈不得 (freezing)」為遭遇性侵時的常見反應，專家認為該現象非常普遍。
數十萬的民眾走上街頭抗議，並表示正義會站在我們 (女性)這一方。 Photo: elpais.com
2018 年，數十萬人走上街頭，在各方人權團體和有關單位的遊走抗議之下，西班牙左派首相桑切斯宣布將頒佈新法，重新解讀性行為中的合意原則；此外，將根據情況和嚴重度，處以強姦罪 4 至 15 年之徒刑。在 2019 年 6 月，西班牙最高法院法官，決議推翻前兩次的判決，引用 2014 年歐洲理事會為防止針對女性和家庭的暴力所簽訂的《伊斯坦堡公約》中：「沒有同意，就是性侵」（Only yes means yes）為原則，判 5 名涉案男性犯下強暴罪，並須服刑長達 15 年。
這起輪姦案件，讓大眾看見西班牙司法制度的不公和灰色地帶，舊有的法令無法對受害者起到保護作用，因此遭受強烈的質疑和審視；而政府重新修整對於性暴力的定義和裁決，無疑將建立起對性犯罪更完善的應對機制。具國際特赦組織的分析，歐洲 31 國中，西班牙是第 10 個願意如此修法的國家，明確界定了性自主權的安全範圍。
Massimo Moratti ：「我們很高興正義終於在這起駭人案件中戰勝一切，也慶幸倖存者的權利得以受到維護。但訴訟過程相當耗時，也使得受害女性得承受更多不必要且可以避免的痛苦。」
西班牙政府對性暴力的法律定義修定，無疑提高了女性的性自主權保障。Photo: Reuters/達志影像
「Only yes means yes」的推動，並不在於鼓勵發生性行為，而是在於雙方關係中的溝通透明，不能因對方未表明就視為默認，這樣單方一昧的溝通方式，很有可能讓自己吃上嚴重官司。在性自主權高漲的今日，男女雙方都有其保護自己，及明確表達自我立場的必要性，讓雙方處於尊重平等的關係之下，才是維繫感情的長久之計。